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釣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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釣魚

秦燕山一聽這話,脫口而出道:“你在躲宋子橋?”

桂青青點點頭,秦燕山急道:“你們夫妻可真是,怎麽不早說?我也好跟馬縣令提一提。”

桂青青說道:“大郎說了,宋家在青浦縣頗有名望,便是秦公子跟馬縣令提及,到時候只怕馬縣令也為難……”

秦懷德忙問道:“到底是怎麽回事兒?”

秦燕山看了看兩個未出閣的妹妹,便不想說,老太太早已經按耐不住,她的親親外孫女,不能相認也就罷了,怎麽還能任人欺淩?她忙問陳蘭。

陳蘭笑道:“這事兒我知道!青姐姐和李大郎成親的時候,這宋子橋還送來了一千兩金子,他想……”她雖然性子直,卻不是沒心眼,想起來接下來的話自己一個姑娘家確實不好說,當即便住了口。

老太太和秦懷德老於世故,一聽送了一千兩金子去,都覺得事情不簡單,不過母子都對這種財大氣粗一鄭千金的爆發戶行為甚為反感,但此時顯然不適合再追問下去……

恰巧一個丫鬟進來稟道:“老太太、太太,晚飯準備好了,是現在就擺,還是……”

老太太笑道:“擺飯,現在就擺,蘭兒,帶你青姐姐去洗漱一下,咱們馬上用飯,你們一路勞乏,吃了也好早些歇息。”

桂青青見他們沒有追問下去,稍稍有些遺憾,不過來日方長,以後總會有機會的。

洗漱過後,桂青青和陳蘭來到廳裏,秦家人已經坐定,正等著她們入座,桂青青告了罪,便被老太太拉到她的身邊落了座,桌子上的飯菜很豐盛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這個客人來了加了菜,有雞絲銀耳、八寶兔丁、玉筍蕨菜、清炸鵪鶉、紅燒赤貝、五香醬雞、鹽水裏脊、紅油鴨子、麻辣口條、油燜草菇、椒油銀耳等。

富貴人家用餐的規矩各有不同,桂青青和陳蘭一處用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她以前就註意學著,這時候倒也沒有出醜,秦燕山的妻子麥氏和秦景山的妻子吳氏不時的幫著桂青青布菜,還有秦懷德的兩個姨娘,也是沒有資格上桌用飯的,都在一旁侍候著。

看見她們,桂青青不由想起以前的自己,這飯吃的便沒了胃口,她覺得還是自己跟李松的小家好,沒有那麽多規矩,溫馨又甜蜜,就算每天粗茶淡飯,吃著也開心,剛到秦家,她居然就想家了……

老太太忙問道:“怎麽了青青?可是這菜不對口味?”

桂青青笑道:“這飯菜自然是好的,只是路上用了點心,是以並不餓。”

老太太講究養生,知道晚飯要少吃,因此倒也沒有強求,一時用罷了飯,說了會話,老太太將眾人都遣散,只留下了陳蘭和桂青青,這才拉著桂青青在身邊坐下,問道:“先前的話咱們還沒說完,你仔細的說說,那姓宋的是怎麽回事兒?”

得了這樣的機會,桂青青當然不肯錯過,便將宋子橋做過的事兒一五一十講了,老太太不免生氣“你丈夫呢?他不能保你周全,要這樣的男人有什麽用處?”

桂青青忙說道:“老太太誤會了,我丈夫自然是對他恨之入骨,不過那宋子橋到底是一方豪紳,我丈夫也不敢將他怎麽樣,不過他是衙門的捕頭,他說調查出了宋子橋的一些罪證……”

老太太說道:“倒也不算太蠢……”

桂青青忽的問道:“老太太,晚輩有一件事兒想向您請教。”

“哦?什麽事兒?你盡管問。”

“老太太,我就是想問一問……信王是誰?”

老太太一聽信王的名號,當即變色“你打聽他做什麽?”

“是……是我丈夫有一次夢裏說到宋子橋,還說他跟信王怎麽……第二天我問他,他一定說是我聽錯了……我在鄉下孤陋寡聞,也沒聽到誰談論過信王,今兒跟老太太提起宋子橋,一下子就起了這事兒,所以想著問一問。”

老太太忙說道:“信王的名諱不提也罷。趕了一天的路,早點歇著吧。”

桂青青點點頭,她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,因此只這麽提了一句,也就罷了,倒是桂青青退出去的時候,老太太臉色依然變幻不定。

卻說李松,他這些日子片刻也不得輕松,得了藏寶圖,他便風塵仆仆的返回來青浦縣,去縣衙銷假的時候,正聽到衙役們議論紛紛,都在談論王老實被打死的事兒,李松不由得皺眉,他臨離開青浦縣之前,特意按著妻子的囑咐去找過王老實,提點他得了玉礦並未見得是好事兒,一個窮人乍然得了寶貝,就猶如抱著金子走在大街上的幼兒一般,危險的很,可惜這王老實聽不進去,還以為他不安好心,結果他幾句話沒說完,王老實就將他趕出門去了,若是他當時再耐心點,也許……

李松嘆了口氣,王老實的死,再一次驗證了妻子的話,李松越發不敢懈怠了。

當晚夜幕下,李松來到了龍雲酒樓,杜小埔和陳通早就候在這裏了,三人一見,杜小埔便笑道:“李捕頭,你出去幾天是不是發財了?怎麽到這裏請客?這裏的價錢可不便宜!”

李松笑道:“雖然不曾發財,請你和陳兄弟吃一頓,還不成問題。”

一旁的陳通笑道:“捕頭就是喜歡客氣,不過我喜歡……”

李松笑罵了一句,陳通低聲說道:“捕頭你放心,你交給我們辦的事兒,全都妥當了。”

李松點點頭,幾個人進了包間,杜小埔就將李松要的東西給了他。酒菜擺上來,酒過三巡,杜小埔才笑道:“不查不知道,那位還真是心黑手辣,捕頭,你打算怎麽辦?什麽時候發動?他們家可是有錢的很,若是時間長了一個不小心被他們翻盤了,咱們……”

李松打斷了他的話:“怎麽可能?頭幾天你不是還看見知府家大公子了嗎?”他故意說話含糊其辭,杜小埔和陳通一直以為宋子橋得罪了秦燕山。

陳通嘿嘿笑道:“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這麽不長眼,誰都敢得罪!對了捕頭,我怎麽聽說嫂夫人去了青州府了?是不是真的?”

李松想起自家的鄰居,估計就是那王真真說出去的,他不由冷笑了一聲,隨即道:“可不是,秦公子的那個表妹,非得跟賤內弄什麽義結金蘭……”

陳通聞言呵呵笑道:“捕頭,義結金蘭那可是男人間的事兒,哪有女人義結金蘭的?”

李松白了他一眼“她可不就是男人的性子!我第一次看就她,還穿著男裝呢!上前就拉賤內,若不是秦燕山攔著,差點被我揍了!”

杜小埔和陳通一聽,原本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,李松為了安撫他們倆,又笑道:“宋家可是一條大魚,人家吃肉,到時候咱們怎麽也得弄點湯喝……”

陳通笑道:“捕頭這話我讚成,光靠咱們這點月俸,還不得喝西北風去?馬縣令新官上任,不準咱們釣魚,這段日子真是苦了咱們了。”

李松詫異“釣魚?釣魚是什麽?”

杜小埔和陳通都沒少喝酒,見捕頭大人詢問,也不遮掩,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將釣魚的事兒說了。

陳通笑嘻嘻的說道:“釣魚有好幾種辦法,我先說活釣,就是找個外地的無賴,然後假裝他是逃犯,再選一戶老實膽小的人家,讓這個假裝的逃犯裝成逃荒人,要求收留。只要這戶人家收留了,哪怕不給錢白幹也行,只要被釣的對象動了善心或貪念,將來人留下,然後咱們隨後就到,一個窩藏逃犯的罪名,當然跑不了了!”

李松聽了,心裏頗不是滋味兒,這一下子,那戶人家可就得破產了“聽你這話的意思,莫非還有死釣?”

“那當然了。”杜小埔打著酒嗝笑道:“死釣就更簡單了,只消找到一具無名屍體,病餓而死的最好。趁著天黑,將屍體運到被釣那家門口,等第二天他家沒開門,咱們就打上門去,劈頭就栽一個命案在他家頭上,這時候有屍體在,他們滿身是嘴也說不清,銀子自然就到手了,到時候他們還得千恩萬謝……不過這年頭屍首也不是那麽好找的。”

李松問道:“這麽說,除了活釣、死釣,還有別的法子?”

“有有,當然有,捕頭你應該知道,在外面行旅之人,大抵身上都帶著幾個錢,而且沒有家眷在身邊,難免貪色,咱們就找好妓·女,扮成良家女子假裝出走或者迷路,若是有人貪色趁機占妓·女的便宜,自然就有咱們的人馬上打上門去當場抓住,就說是他拐帶,到時候連唬帶詐,嘿嘿,總得把他身上所有的盤纏都掏空……這就叫放鴿釣”。

這種事兒,李松在外闖蕩的時候的確聽說過,沒想到如今他的手下居然就幹這個,一時間他心裏好不著惱,這等行徑,跟那宋子橋有何區別?可是他又發作不得,心中不高興,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,琢磨著要不然等搬倒了宋子橋,幹脆帶著青青回家種地去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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